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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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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說話間,仆從已經擺好了精致的小菜及幾壇酒,魏嬰拿起一壇酒,去掉封蓋,酒香撲鼻而來,迫不及待地吞上一口,只覺得酒香醇而不烈,入口綿軟,好像細細熨帖著身上的奇經八脈。

“這酒當真與眾不同!”

“魏兄不虧為愛酒之人,這酒水采自天河瀉入凡界的無根之水,乃是我禦靈閣獨一無二的,也是治療內傷的極品良藥。”

“雲峰,你既知我的困惑,可否能夠指點一二?”魏嬰便飲酒,便充滿期待地望向雲峰。

“修靈,結靈丹。我們靈族,出生之後便有靈丹,靈丹雖無形,卻可以隨時化用天地間靈氣,比金丹更有用。當年溫若寒將我們囚禁在夷陵,就是想讓我們助他結出靈丹,甚至想化用我們的靈丹,卻始終不得。”

“溫若寒既無法得,我又如何能修成靈丹?”魏嬰搖搖頭,剛剛升起的希望又瞬間落空。

“你不同,溫若寒當年奪取活人靈識,天怒人怨,我靈族絕不會助紂為虐,所以他也無法得到真正的修靈丹方法。你卻是天選之子,亂葬崗絕境之下竟能創立詭道,打破數百年封印,帶我們走出去。頻死之人卻能煉就陳情陰虎符兩大一品靈器,而你也是陰鐵選之人!你雖然心性堅定,卻為自己根深蒂固的正邪觀念所累,為世人的愚昧無知所累,無法正視自己,最終沒能讓陰虎符認主!”

“詭道、劍道皆為修仙之道,如今仙門百家拘泥於形式,且於名利之間蠅營狗茍,早就背離修仙之道。倒是無羨你,自創詭道,心性堅定,元神靈識已經非常強大,若能脫離世俗凡事,精進修為,必能結成靈丹,修成大道。”

聽到此話,魏嬰心緒難寧,當年剖了金丹不得已修詭道,為眾人不恥,一條獨木橋走到黑,踽踽獨行,心其實並不認同此道,只以狂妄乖張之舉掩飾,眾人認為他心性大變,其實他知道自己心道義不變,只是眾人逼他失控。如今重活一世,心對此道依舊疑慮,再兼藍湛一直站在身旁,所以用之甚少。更未想著能以此道修成正果,如今聽了此言,心竟然豁然開朗。他不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,但是對自己修仙之資質向來自信滿滿。

“你們靈族皆是神族後裔,所見果然與眾不同。魏無羨若能得雲峰相助,感激不盡。”魏嬰深深一拜。

“無羨,你先莫謝我,且不說我們是憑借你之力才能脫離溫若寒的血咒禁止,如今我助你也有私心。數日前我們占蔔得一卦象,卦象示一預言:血月出魔尊現,八千女鬼正大道!若我們解得不錯,未來魔尊重現,有一人可擊敗他,重正大道,這一人與鬼道有關。無羨,這一人便是你。”

“雲峰,你們靈族雖有未蔔先知之能,只是卻也有曲解卦象之時,我雖修詭道,可以吹笛奴鬼,但是魔尊何其強大,僅憑奴鬼便能正大道,確實荒唐!不論如何,若是魔尊重現,我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,當務之急還是提高自己修為,方能保護自己所要護著的人。”

在禦靈閣游玩數日,待一切安排妥當,魏嬰便在雲峰的指導下開始修煉。一切塵埃落定,魏嬰已無煩心之事,只是時時想起藍湛,自己當時離他而去,正是為尋求自己的道,如今沒有成果絕對沒臉回去見他。所以修煉更加勤奮,只為早日見到他。

藍湛自魏嬰走後,心悵然若失,繼任仙督之後,事物繁忙,卻總是在空閑之時去分別的後山眺望,希望能看到那身著黑衣束著高馬尾的俊朗身影,卻總是失望而歸。

一月前,他曾經派人跟著魏嬰,只希望能時時了解他的行蹤,能在必要時出現在他的身旁。自從他去了不凈世見了聶懷桑之後,便只身去了巴蜀之地。那裏已非仙督的勢力範圍。

見到聶懷桑之時,他笑得高深莫測,“魏兄性情狂放不羈,仙督應該比我清楚。他曾經說過若是要他站在他人身旁,必須是去保護他而非被人保護,所以仙督確定要去巴蜀之地將他找回來嗎?”

他是魏嬰,可以帶回雲深不知處,卻終是不能藏起來。他的心是廣闊天地,藍湛知道,所以接下仙督重任,一起守護他們心的道義,也護他能夠在自己勢力範圍內自由翺翔,可他還是離開了。只能重重嘆口氣,他只願護魏嬰平安即可,可是心不在他這,他無論做多少都是徒勞。

從後山回到靜室,藍湛心滿是惆悵難過,面上如霜雪覆蓋。思追卻滿面春風而來,腳步失了藍家人一貫的沈穩,皺了皺眉,正想開口責問,卻見思追拿著一個包裹,來到面前,行了禮道:“含光君,魏前輩寄過來的。”

滿面霜雪頓時被暖陽融化,心頭仿佛月春風拂過,眉眼皆帶了暖色,接過包裹,轉身回到了靜室,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,顫抖著雙打開包裹,見到兩盒茶葉,還有一封信。拆開信,龍飛鳳舞的魏氏字體躍然紙上,“藍湛:偶遇故人,我安好,親摘靈山雲霧茶,贈你!”

“原來他在靈山,原來他還念著我,親摘下雲霧茶送我!”想著這些,心溢滿濃濃的暖意。他離開是為了尋求自己的正道,正如他所說,山高水長,後悔有期。心開始憧憬相遇之日,卻又為不能幫到他愧疚自責。

煮一壺開水,泡上雲霧茶,在淡淡的苦澀後卻是清冽醇厚,回甘悠久,正如自己那份秘而不宣的別樣心思,得之我幸,如若不能,終生能護他安全即可。能看到他臉上那份肆意張揚的笑容便是此生無憾。

此後,每隔數月至半年便有一封信,雖然只有寥寥數字,卻已經能讓人寬心不少。每當念及魏嬰,藍湛也會提寫下回信,卻無法寄出,兩年間已存下厚厚一沓。

藍湛處理完公事,仍舊來到後山,面對高山流水,彈一曲“忘羨”,他記得魏嬰離去之時,曾經說過,“下一次再見面,你可要想好這首曲子的名字啊!”

“魏嬰,回來吧,名字早已想好,只是你卻遲遲不歸,若是回到兩年前,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!”兩年來,時時在心描募那人的眉眼,微微翹起的雙唇,他的笑、他的淚。已經十八年了,相思早已入骨,獨守一份秘而不可宣的感情,等待一份不屬於自己的心。

幸好,還可以為他堅守兩人一同的道義,還可以是他畢生知己,若他歸來,自己還是可以以知己好友的身份照顧他。想到這些,十八年堅守的感情,似乎並不是只有苦沒有甜,他若安好,便是畢生所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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